走近山东省体操运动管理中心“体操娃娃” 吃根冰棍很奢侈
都市女报作者：刘芳 孙昊
4年前，中国导演干超执导的电影《红跑道》，斩获美国SILVERDOCS纪录片节评委会特别奖。《红跑道》讲述了一群练体操的孩子和他们家庭的故事，评委会评价该片紧张而充满力量。
4年后，在山东省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同样有一群“体操娃娃”。蓝色体操垫上，高低杠、鞍马、平衡木等器械整齐摆放着。一侧墙边，一排小姑娘身穿体操服，双手倒立撑地，柔弱的手臂支撑着身体纹丝不动。
成百上千次练习
八九岁正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练体操的孩子却已离开父母，开始日复一日的训练生活。
5月30日下午，动感的音乐自山东省体操运动管理中心艺术体操训练室里传出，身穿黑色训练服的女孩们，正伴着音乐训练。艺术体操教练张艳介绍，这些10到14岁的孩子都是女生，选苗子时重点挑选有舞蹈和体操底子的孩子。四肢修长，柔韧性好，是成为艺术体操队员必备的条件。
体操队每周有3天上午是文化课，其他时间全天训练，一天8小时，有时晚上会加课。张艳说：“艺术体操不像别的项目，就得磨，耗费够时间才能练出来。”
7岁开始练习艺术体操的唐迦勒是济南人。她指着嘴说：“有次训练不小心摔到地上，磕破了嘴，缝了四针，是咬破的。”虽家在济南，但和其他小队员一样，唐迦勒每年只能春节回家，父母每个月来看她一次。“想爸妈时可以打电话，训练很累时会特别想念他们。”
刘鑫儿11岁，她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懂事，“我比唐迦勒练的晚，所以要多吃点儿苦。”艺术体操分绳、圈、球、棒、带。其中“棒”尤其难控制，记者用手掂了掂，分量不轻。刘鑫儿说和队友刚开始练习时被砸到过———“每个人头上都起过大包”。
一套艺术体操所需时间为2分30秒。为了这2分30秒，小姑娘们一次次摔倒、爬起，在垫子上翻滚无数次，为一个动作练习成百上千次，是常有的事。她们的肩膀和脚上都有磨痕，泛出红色，这是成百上千次翻滚后留下的。
吃根冰棍很奢侈
完美体形对体操运动员来说无比重要。为了训练，她们不得不忍痛放弃最爱的零食。但也有例外。训练出色时教练会“开恩”，带孩子去训练中心的商店里，每人选最爱吃的。
张艳说，孩子有时忍不住馋，会偷吃冰棍。但在艺术体操训练室边，有一台体重秤，孩子们训练前后都会称重。“有时候训练完，体重能减3斤，但有时会涨几斤，因为要大量喝水。”体操教练刘延冬会用开玩笑的方式提醒队员少吃零食，“夏天快到了，看你们怎么穿裙子比赛。”
在张艳眼里，这些“00后”孩子很能吃苦。全运会前，有名孩子脚趾疼，以为是扭着了，没告诉教练，还坚持训练。后来，她发现孩子没法做跳的动作了，赶紧带她去了医院。“医生一检查，第三脚趾骨折，连声问孩子，骨折和扭伤疼痛感不一样，不疼吗?”后来，她父母送来中药，她每天早上6：30起床泡脚，不用任何人提醒。离开父母，孩子们都非常懂事，比同龄孩子独立。
双手布满12个茧
在竞技体操训练室里，9岁的刘赛梳着马尾辫，这个来自潍坊的小姑娘6岁开始练习体操。她不太说话，面对记者有些害羞。记者拉起她的手，发现她的双手磨出了厚厚的老茧。记者问她：“想爸爸妈妈吗?”小姑娘低下了头。记者注意到，她的大腿内侧磨出几道痕迹。“这是练鞍马磨出来的。”旁边她的队友谢思雨说。
11岁的谢思雨练了6年体操。小时候她常感冒，妈妈送她练体操增强体质，她渐渐喜欢上了体操。她指着手肘上的伤疤说，几年前她在山西练习体操，不小心从高低杠上飞了出去，“胳膊在地上一撑，就骨折了，休息了半年多。”
谢思雨的手上也长满老茧，记者数了数，一双手上有12个。“疼吗?”记者问。“不疼，磨出来就不疼了。”她摇摇头。
两名小姑娘的教练刘延冬入行已40年。“越小的孩子训练起来越有难度，强度大时，半天要连续完成五套完整的动作。”他说，很多时候，自己都不忍心。
休息日就是“儿童节”
记者从山东省体操运动管理中心了解到，今年儿童节管理中心给孩子们准备了节日礼物。是否放假，要看当天是不是周日，如果不是，还要训练。
这些孩子每年唯一的节日就是春节，会正常放假。其他时间，都是按照每周星期日休息来执行。考虑到孩子年龄小，教练会灵活执行训练任务。有时，会把儿童节当天的训练任务适当减量。唐迦勒说，去年儿童节教练带她们去植物园游玩，吃了一顿麦当劳。说起这些，孩子们显得很兴奋。“对于孩子们来说，只要休息就是‘儿童节’。其实麦当劳是不能吃的，我们一年只吃一次。”张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