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街头集中搜救流浪者 部分不愿接受救助
救助人员给流浪者送棉衣。
文/片 见习记者 王杰
23日晚7点,小年夜,完成手头工作,匆匆吃过晚饭的秦国庆,便开始了晚间巡回救助。身为济南市救助站的救助员,秦国庆已经习惯了在寒夜里走上街头,去救助那些需要救助的人。
高架桥下相依的流浪母子
晚上8点,巡回救助车来到洪楼广场附近,在花园路与二环东路交叉口路南的高架桥下,晾着一排旧衣服,细心的秦国庆发现那里住着一名流浪人员。
带着登记簿等,秦国庆靠近她。她自称叫李国霞,今年65岁。交谈中,她说在等儿子回来,“儿子去找吃的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老人虽然知道当天是小年,小年得吃饺子,但她并不确定自己的小年夜饭是不是饺子,“得看儿子今天能买到什么了。”买饭的钱是母子俩卖垃圾所得。
虽然两边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但老人早已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路边围栏上晾着他们的衣物,地上铺着两张床铺,还摆放了他们的简单行李。接过秦国庆递过来的救助食物与棉衣时,老人连声感谢,时不时地总说“麻烦你们了”。但她却始终不愿去救助站。“在这呆习惯了,以后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就过去。”
据李国霞讲述,她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在东北结婚了,大儿子在外打工时,脚受伤,一直行动不便。“我们之前一直都是在东北那边定居,之后因为家庭矛盾,我就跟大儿子在外面流浪。小儿子早已不管我们了。”
虽然李国霞拒绝了去临时避寒点的好意,秦国庆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天冷得受不了时,就跟路边的好心人说一声,让他们帮你打救助热线。”
用矿泉水瓶喝闷酒的独行者
距离李国霞母子俩的“露天之家”不到50米,有人靠近桥墩孤独地坐着。他自称姓陈,今年46岁,济阳县人。他用矿泉水瓶装了一瓶白酒,这是他在七里堡市场花3块钱称的散酒。
喝着闷酒,老陈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老陈有兄弟3个,他是老二。以前他在济阳打零工时腿受伤了,最严重的一次是他收废品时,三轮车翻了,“那次之后,腿就不灵便了。”三年前,他来到济南市区,一直靠捡废品为生。
老陈去年一直睡在自助银行里,“那里晚上有空调,人也少。但今年不让去了。”他来这桥墩已有20多天了。“今天晚上好心人给了我一袋水饺。”
与隔壁的母子一样,老陈也不愿去救助站,他甚至拒绝了救助员秦国庆提供的救助物资。“去年那么冷,我都挺过来了,今年肯定不去。”去年天冷的时候,老陈便在高架桥的桥墩子之间来回跑,等白天天暖和了就眯会。由于先天性气管炎,他只能慢慢跑。
当问及今年过年回不回家时,“去年没回去,今年也不会回去了。”去年,洪楼广场附近的一家饭店收留了老陈,“那时候天冷,人家让在那里住了两个月。”虽然在济阳老家老陈有两个兄弟,但老家却早已让他失去了家的感觉。“自从我妈死了之后,就没过像样的年了。兄弟要是想我,早就过来找我了,我又何必沦落至此。”
不去救助站,在外面自由惯了
在省体附近的玉函高架桥下,秦国庆终于找到了上午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流浪者。“上午接到救助热线,说玉函高架下有一位流浪汉,但我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但秦国庆却不死心,“找到了!”秦国庆喊道,借着通透的路灯,他在玉函高架桥下的绿化带里发现了那名流浪人员。
流浪汉睡在高架桥下的一个通风口处,盖着两床被子,斜靠在墙上,右手手指在左手掌心里煞有介事地比划着。“你家是哪里的啊?你叫什么名字啊?”秦国庆一连问了三次,但他却始终不作声。
“你在比划什么啊?”秦国庆又问道。然后流浪汉便开始答非所问地回答起来。“我被鬼魂缠身了,不能说自己的名字。我是从古墓里来的。”据他讲述,自己以前在深圳乞讨,到过福建、江西、杭州、南京,还在河南呆过一段时间,然后来到了济南。
“我不去救助站,在外面自由惯了。”他对自己的名字与家乡讳莫如深。秦国庆给其棉被与食物时,企图通过领取物资需要登记姓名的方式获取其名字,他却又将棉被、食物还给秦国庆,为的是隐瞒自己的名字与家乡。
因为通风口风大,秦国庆担心其受冷,把救助棉被给他之后,又劝道:“实在呆不下去了,可以去我们救助站的临时避寒点,那里不需要登记。” 晚上11点左右,救助完这名流浪者,晚间巡回救助也就结束了。“我们只能劝导他们。实在不愿去,就发给一些御寒物资。”秦国庆无奈地说道。但很多时候,他都会定期回访一下,“能帮的尽量帮他们一下。”
据秦国庆称,一般巡回救助车在街头都会接到市民热线,“根据热线线索,我们去救助,但今晚没接到什么救助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