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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第一天,王桂英(右一)提前半个小时就在赛场准备。
3月8日,刘兴旺和27位西安牌友一起踏上南下的火车。这支平均年龄七十岁的队伍,要坐16个小时的火车到南昌参加国内最大规模的竞技麻将比赛。
他们所在的卧铺车厢,每一个小桌板上都摆满了吃的,烙饼、烧鸡、鹌鹑蛋、西红柿、黄瓜、苹果……大妈们嚼着饼,讨论谁家的饭最好吃。
刘兴旺拉开一罐啤酒举过头顶,大嗓门喊了一句“祝我们比赛取得好成绩!”所有人都伸出胳膊碰杯。
乘务员经过,问大家什么事这么开心。领队王桂英说“我们要去参加麻将比赛。”她指着队员们一个个介绍:“这是奥地利比赛的冠军,这是世锦赛的亚军,这是全国亚军……”这些冠亚军都是头发白了多半的大妈。
王桂英今年67岁,是“陕西竞技麻将牌友联谊会”的秘书长。十几年来,她带领这些被坊间称为“民间雀圣”的牌友们南征北战。
她的丈夫赵保国是第一批在西安推广竞技麻将的人。1990年,赵保国还没有从西安国防系统老干处退休,组织老年人在各地参加门球、象棋比赛,偶然接触到了竞技麻将。
“十亿人民九亿麻,还有一亿是看家”。麻将在中国有深厚的群众基础,不同地方的麻将有不同的打法,基本以“四组一对”为基础,俗称“推倒和”。
竞技麻将在此基础上细化规则,规定了包括“十三幺”“七小对”“边张”等81个番种,不同番种对应相应的分值。比如“边张”是1分,“十三幺”是88分。一把牌至少凑够了8分才能和牌。另外还规定了从摸牌到出牌的思考时间不能多于10秒。更重要的,竞技麻将不挂彩头,练习和比赛都是用筹码或者扑克牌记分。
赵保国喜欢上了竞技麻将,“在这个过程中,要想尽办法组织大番牌,可以防止老年痴呆,还可以磨练性格。”他在西安老年体协办了多届竞技麻将培训班,2003年,成立了纯民间组织“陕西竞技麻将牌友联谊会”,他当选为会长。“联谊会”发展至今已有将近两百名牌友。
1990年代,王桂英就跟丈夫学了竞技麻将的规则,在一些小型比赛中做裁判。直到2000年,第一届中国麻将牌王赛暨大师赛,她第一次作为运动员上场参赛。
“心情截然不同。”王桂英说,“当裁判按着规则来就行了,真正打起来才知道不是那么简单,每次要舍牌的时候就特别为难。”这位前老干部工作者一辈子急脾气,快七十了,讲起话来仍语速飞快。
“那场比赛我简直成了炮手。”王桂英不服气,“回家我就开始练,还不相信了,一个麻将还能不会打。”白天上班,每天晚上她一个人守着一桌麻将,一只手拿着参考书对照,另一只手扒拉着摆出不同的番种。“原来记番种都是纸面上的,只有亲自摆牌才能加深印象。”
实战多了,王桂英感受到了竞技麻将的魅力,“打牌就像排兵布阵,把牌从无序组成有序是一门艺术。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所以总也不会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