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属分类:救助帮扶
老曲每天不停追着护士要笔和纸,画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包括泰安大白萝贝(卜)。 本版照片均由记者郭尧 摄
其实,精神疾病并不可怕,精神卫生专业也不可耻。这是赵长英、徐瑾、杨猛、王秀芳和卢娟他们一致的观点。无论是他们所在的心理科还是精神科,病人致病有的是因为失恋、有的是因为与同学矛盾、有的因为家族遗传、还有的因为受了刺激或压力过大&hellip&hellip他们大都曾是细腻和内敛的。即便如今有的抑郁、有的狂躁、有的精神分裂、有的甚至杀了人,但医患之间大都形成了一种似亲似友的情感互联。
偶有攻击行为的赵梦已在这里住了19年了,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笑,不笑的时候就是生气了,要动手了。王秀芳她们已摸准了她的脾性。赵梦的儿女们还是时常能来看她的,这也是王秀芳她们比较认同的家庭支持系统效用。相比较而言,同在一层女病房的薛云来自家庭的支持就少得多,王秀芳她们颇为着急,(她的)女儿从没来看过,只有兄妹有时候会来。着急背后其实是担心&mdash&mdash多年之前,一个病人本来恢复情况良好,后来只因听说家里放弃了对她的监护权,病情复发再未清醒。
济南市精神卫生康复中心现有的患者中也不乏被放弃监护权的例子,王鑫源就是一个。她从小跟奶奶长大,系遗传自父亲的精神分裂症状,第一次入院是派出所送来的,第二次是居委会。姑姑是她唯一的希望,但一年多来她从未出现。
她来不来无所谓,只要让我知道她幸福,我也就幸福了。薛云说起女儿结婚没通知她时,泪水还挂在脸上,但她旋即话锋一转。
王天莱父子俩其实都住在了这里,他在3层病房,他的儿子在2层。他的哥哥不时会来看望,聊胜于无他的儿子如今已到了不能与人正常交流的地步,与被放弃了监护权也相差无几。
据医护人员介绍,以上可以统称为有家难回的病号,其实通过药物控制他们的病情已基本稳定,可以出院回家,但没有人愿来接他们。跟住院相比,回家将成为一种负担,他们或许要在这一辈子了。
采访过程中,记者粗略统计,其实占较大比例的患者已是2到3次的多次入院,来自家庭的支撑越发薄弱,病情的反复几乎不可避免。
姑姑什么时候来接我啊?我要在这呆傻了。王鑫源站在她惯常的窗口前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入院前她是山东大学研究生在读,是一所小学的在编教师,她还有一处需要还贷的三孔桥的房子。外边的花开了吗?窗外的几棵歪脖子柳树已然泛绿,王鑫源突然冒出一句。
这期间,她的室友利利永远把手放在耳边作打电话状,爸爸&hellip&hellip另外在走廊里动辄一坐一天的病友李秀芬,则从来不说话,从来都是两手抱臂,埋头深思状,喊她的名字也从无回应。
赵长英说,就在前几天,济南市精神卫生康复中心的回字形院里曾少有地热闹过一次,一名精神科患者病情稳定后出院,他跟在妻子的身后一蹦一跳地,像个孩子。他向后挥舞着手臂,换来一阵短暂的哄笑。(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患者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