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他33岁辞去副厅级职务 每天工作20小时只为一件事
就是在这样本身已经很不够用的时间里,钟扬硬是给自己安排出一份24小时的“狂人”日程表:
21:30,从上海飞往成都,住机场附近
第二天清晨6:00飞赴拉萨,直奔野外采样
结束后,17:00至19:45,审阅论文
20:00至22:00,为西藏大学理学院本科生答疑解惑
22:45至凌晨4:00,与青年学者讨论科考和论文
7:00,从西藏大学出发,再次奔赴野外……
要知道,即便是西藏当地人,由于高原缺氧,睡得不深、半夜易醒,往往要睡够八九个小时才有精神能工作,可钟扬却说:“我在这里能睡四个小时,已经很奢侈了……”
他多少年如一日每天坚持工作20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用五分钟解决一顿盒饭,开会间隙抓紧时间打个盹,他“压榨”着自己的生命,用“负重前行”换来了无数个“第一”:
他指导西藏大学申请到历史上第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第一个生态学博士点,帮助西藏大学培养出第一位植物学博士,将西藏大学的生态学科带入了国家“双一流”建设学科行列……
拉琼知道这些成绩背后的艰辛:“过去,我们大家都觉得国家项目对我们来说就是‘神话’,但是钟老师这些年带领我们一步步走近‘神话’,还把‘神话’变成了现实。”
钟扬曾把自己比作裸子植物,像青松翠柏,因为他知道,在艰苦环境下生长起来的植物才有韧性,生长得慢,却刚直遒劲。
钟扬的身体开始发出一次又一次预警。
2015年5月2日夜,上海长海医院诊断结果出来:脑溢血。
抢救后的第三天,钟扬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仍旧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可他满脑子全是工作的事儿。正好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师赵佳媛来看他,他就让她打开电脑,口述写下他对援藏的思考交给党组织。他提出对建设西藏生态安全屏障的建议,认为“建立高端人才队伍极端重要”。
赵佳媛一边记录,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往下流。在学生们心目中,钟老师就像是一条可以无限拉伸的皮筋,然而他们绝没有想到,这条皮筋竟然也有它的极限!
2015年5月15日下午,术后不到半个月,钟扬奇迹般地重新投入工作,而此时半身不遂的他甚至连午餐盒都无法打开。医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长期的高原生活、过高的工作强度、严重不足的睡眠,使钟扬出现心脏肥大、血管脆弱等种种症状,每分钟心跳只有40多下。
医生对他下了三个禁令:不再喝酒、不坐飞机、缓去西藏。
没想到,才过一年,他不顾医生告诫,再次走上高原路:“我把酒戒了,就是戒不了西藏啊!”
2016年6月,拉琼在西藏大学又见到了钟扬。
拉琼眼前站着的,是一位虚弱的人,在烈日暴晒下,眉头紧锁、吃力喘息、走路缓慢,身上穿的还是29块钱买的那条牛仔裤。
这一次来,还是为了西藏大学生态学学科建设的事情。“西藏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经过这次大病,钟扬会放慢工作的脚步。可是此时此刻人们发现,他不仅没有放慢,反而还“变本加厉”!
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副教授南蓬懂他:“他希望老天再给他十年,让他把西藏的人才梯队真正带起来。”
“世界上有多少玲珑的花儿,出没于雕梁画栋;唯有那孤傲的藏波罗花,在高山砾石间绽放 ”——化作千万藏波罗花,人们读懂“钟扬精神”的永恒追求
这是挂在复旦大学校园里怀念钟扬的横幅(2017年9月26日摄)。新华社发
2017年9月29日,最后送别的日子到了。
复旦大学校园里挂着怀念钟扬的横幅:“留下的每一粒种子都会在未来生根发芽。”
银川的遗体告别会会场内外摆满700多个花圈,变成了花的海洋。
生前同事和合作伙伴赶来了,数十所高校的老师赶来了,还有很多中小学生和家长也赶来了,其中很多人只是听过他的一场报告。
“我突然感觉到,我对他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复旦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杨长江发现,钟院长十几年来为援藏、为科普的太多奉献从不曾宣之于口。
和钟扬教授只有一面之缘的西藏大学财经学院副书记旺宗听到钟扬离去的消息嚎啕大哭:怎么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