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富帅木工的逆袭:29岁月薪过万 盼在济南安家
三月四日,钟凤翼在安装脚手架。记者黄中明摄
一位十八岁就离家外出打工的四川小伙,漂泊十一年后,落脚在了济南这座“虽然夏天很热,但人对外地人很包容”的城市。他的月薪能拿到万余元,成为农民工里的“励志哥”。
3月4日,济南风很大。个子不高,面孔有些消瘦的专业木工钟凤翼,正在济南西部一大型工地的22楼测量模板的精度。别小瞧了这活儿,来自四川巴中南江县、才29岁的他,月薪可是早已迈过万元大关,负担着老婆和3个女儿的生活。
2014年1月15日,由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等部门发起的“2014年全国春风行动”在济南启动,为农民工搭建起融入城市的就业平台。作为建筑技术农民工里的“高富帅”,新生代农民工钟凤翼和他的伙伴们不再如父辈一般靠劳力赚钱,而是凭借技术安身立命,甚至“逆袭”了济南的白领。
他的闯荡路
18岁辍学离乡 从小工晋身管理者
工地里谁水平最高?一位工人张口就说,“你找小钟吧,他可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木工”。工人口中的小钟就是钟凤翼,是一个有些腼腆的年轻人,棕色的皮夹克磨损得厉害,但很合身。“干建筑这行,我18岁就出来了,那时刚读完高二。”钟凤翼说,外出打工的原因,只有一个字:“穷”。
钟凤翼说,家乡四川巴中南江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村里60岁以下能出来的都出来了,靠种地养活不了家人”。堂哥领着小钟先去了西安,随后来到山东的青岛和济南等地。“在工地做小工,刚开始一个月就1000元钱。”小钟不太甘心,开始学做木工。木工是建筑行业工人中最需要技术的工种,数十层高的楼宇,木工打起梁柱模板,垂直和水平的误差不能超过5毫米。“两年才入行,一点点在实践中练技术。”小钟说,2006年之后,他的技术越来越好,工作也就不愁了。2005年下半年,为提升自己,小钟在济南一所建筑培训学校学习了建筑管理。现在,小钟手底下最多时管理60多个工人,转型成为建筑行业的管理者。
他的月收入
按平方米算钱 每月都超1万元
“建筑行业技工月薪超过30年工龄的公务员和普通白领”,近日网络中的一则新闻引发公众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关注。小钟说,从2006年开始,他觉得自己的收入越来越高了。“现在建筑工程中,木工都是采用包活的方式工作,也就是按照平方米算工钱,一般一平方米在28元到32元。”小钟说,他最多一天能做20多平方米,去年自己每个月的收入都超过1万元,年薪能达到13万元左右。
目前,济南建筑行业中,抢手的高技术木工平均每天收入能达到350元至450元左右。“就是普通木工,现在每月收入也在五六千元,一些工人的工资经常是日结的。”小钟说。
虽然木工挣钱多,但一个合格的木工需要很长时间的培训。小钟说,木工的工作技术要求很高,比如拼接的时候不能出现一点点缝隙,一般一个新手起码要学三四年才能成。现在木工也经常需要高空作业,虽然工地方面都有安全防护措施,依然属于高风险工种。
此外,木工的体力消耗也很大,一个木工一般早晨5点就要起床,除去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要一直干到天黑,平均每天的工作时间起码要10小时。这样长时间的户外作业,基本都是站着。
他的职业观
和父辈理念不同 适时转型才有奔头
“大包小包、一头乱发”,这是人们对老一辈农民工的印象。小钟说:“我爸爸60岁了,改革开放后就出来打工,他们还是靠着出苦力赚钱,如果外边混不好,就想着回家务农。”但他和伙伴们想得就不一样了,有技术才能安身立命,“有自己的事业”是他们中不少人的最高理想。
在小钟眼里,父亲那一辈人赚的是辛苦钱。“他在工地摔了两次,身体现在很不好。”这也触动他,要多提高自己的技术,向管理者身份转型,才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他的双城记
一个老婆三个娃 最难熬的是春节前
钟凤翼的家乡南江位于四川北缘米仓山南麓,东邻通江,南接巴州,西界旺苍,北靠陕西省南郑县。受“5·12”汶川大地震影响,2008年全县48个乡镇全面受灾。
2006年,小钟结婚,老婆是自己的同学。“她和我来山东好几年了,后来怀孕了,回了老家。”小钟说,现在大女儿6岁了,二胎是双胞胎,也都4岁了。人在济南,小钟全部的寄托都在自己的手机上,“每天都和家里通电话,听到女儿叫爸爸的声音,就满足了。”
对小钟来说,最快乐的是春节,最难熬的是春节前等待回家的日子。“想老婆,想女儿。”小钟说,自己一个人在济南,很孤单,但是没办法把妻子和孩子接过来。他的顾虑是干建筑这行流动性太强,总是在不同工地流转,落不下脚。老婆每次看到新闻中出现建筑工地事故的报道,就立即给他打电话,让他注意安全。“我看了身边朋友很多把孩子放在老家的例子,留守的孩子长期不在父母身边,不太好。我不想这样,就和老婆商量,她全职在家带孩子。”小钟说,他每个月只留下1000多元的生活费,其余的全都寄回家里。
他的中国梦
孩子好好读书 在城市里安个家
对大多数第一代农民工而言,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城市的“过客”,他们来自农村,归宿也在农村。而对于新生代农民工来说,他们往往想弄清楚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看着高楼之外不远处的省会文化艺术中心大剧院,小钟说,他很爱济南这个城市,虽然夏天很热,但人都很和善,对外地人很包容。可想在济南这样的大城市安家,很难。去年暑假,他曾把妻子和女儿接到济南来玩。“我白天要工作,晚上带她们去趵突泉,只能看看夜景。”但是,一家人依然很开心。
曾经,进城的农民工会被认为低人一等,有时连他们自己也有自卑感。“我和朋友们现在都不再有这样的感觉了”,小钟说,“我的尊严就是技术和一双手,人在社会上并不分三六九等,只是工作不同,只要我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好”。
现在,小钟最关注的是孩子们的教育。他希望孩子长大后身上不再贴着农民工这样的标签,能在城市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