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济南“城中村”真面目:“夹层地带”的尴尬境地
27日晚7点左右,夜幕落下,双龙庄唯一一条不足500米的主干道一改白天的安静,开始热闹起来,沿街林立的餐馆,被从市区各处回到村里的租客们迅速坐满,几天前发生在身边的恶性案件,成为当晚餐桌上的谈资之一。
在位于二环南路附近的一处工地上忙碌了一天后,42岁的周保青骑着沾满泥污的电动车,也回到了村里。
沿着主干道往西走,越来越安静,人也越来越少,光线迅速暗下来。村民各自搭建的楼房高低不平,挡住了来自主干道上的明亮灯光,村子内部陷入一片昏暗。
来到这里6个月后,这位来自菏泽的中年男子,已经逐渐适应了周围陌生的人和相对恶劣的居住环境。
此前,周保青在农村老家卖了10年建材,每年差不多有四五万的收益,但直到现在,他估算至少还有10多万元的欠账没有收上来,“都是熟人,不好意思张口要。”
家中的第二个男孩出生后,周保青感到经济压力越来越重,终于,今年春节后,在妹夫的鼓动下,他暂别妻儿,来到济南干起了装修。
选择在双龙庄居住,是另一个亲戚推荐的,除了最重要的价格便宜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附近有一处较大的劳务市场,方便接活。
起初并不是每天都有活干,没活干的时候,他只能在出租屋内呆着,为了打发时间,他花极少的钱从二手市场淘来一台17寸彩色电视机。
也就是26日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他得知了发生在身边的那起恶性案件。看着电视画面中面部打了马赛克的嫌犯,周保青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他,但肯定没有打过招呼,更别提认识。
在这里,即便是邻居,大家也只是出于礼貌的“点头之交”,多数房客短时间内来了又走。告别“熟人社会”,来到“陌生人社会”,他很不适应,但让他高兴的是,来这里之后“攒了不少钱”。
红砖楼房像是“天牢”
在双龙庄住了半年有余,除了对每月230块的房租以及和善的房东比较满意之外,周保青其实并不喜欢这里。
这座5层红砖楼房,如同一个四方木盒,空心,缀着防止发生意外的铁丝网,每层10多个房间紧紧围在一起,稍微有些响动,隔壁就能听得清清楚楚,“晚上有的时候,能听见好几个人打呼噜”。
置身“木盒”底部,周围全是房间,或明或暗,房间之间扯着相互交错的晾衣绳,每天都晾满了衬衣、袜子甚至内衣,由于阳光无法照射进来,长年累月散发着浓重的潮味,“衣服往往好几天才能晾干”。
如果从“木盒”底部中间向上看,只能看见长方形的一片天,真的像极了“天牢”。
有时候,周保青会沿着楼梯上到5层楼的房顶,放眼望去,“周围都是一个个的小窗户”,每个窗子里都住着和他差不多境遇的打工者。
他去房顶的原因也很简单,“在屋里呆的时间长了,憋得慌”。
周保青的房间很小,只有约10平方米,不足2.6米的房高,使得屋子看起来更加窄小。
房间里放了一张床,一张长条桌和一张矮桌,长条桌用来放电视机,矮桌用来吃饭,此外再无其他像样的家具,也“不需要”。他似乎并未将这里当成家,他眼里,这里不过是打工的宿舍,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未要求房东修补没有防盗钢筋的窗户,任它随意开着。
大约10天前,从房东那里听说对面的二楼发生了一起强奸案,除了随口谴责施暴者几句之外,他并没有更多的担心,因为“自己是男的”;从电视上看到另一起恶性案件后,他仍然认为“这里很安全”。
儿子嫌条件差回去了
回到出租屋,还没来得及给电动车充电,3岁的儿子就扑了上来,一个劲儿地吵着要吃饭。
27日,周保青的晚饭不是通常的煮面,他在双龙庄附近一家小饭馆内买了一份炒白菜,外加一份水煮花生米,为的是“改善一下伙食”,因为“儿子来了”。
7月份,学校放暑假后,妻子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这里。时隔半年,见到两个儿子,周保青格外高兴,可两个孩子却并不那么高兴,第一次在城里过暑假,他们觉得“住得没有家里好”。
于是,没等开学,13岁的大儿子就回到了菏泽老家;向同学讲述在城里度过的第一个暑假时,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妻子也很不适应,白天周保青去工地后,她不知道到哪儿去,只能在周围转转。刚来时,她领着两个孩子去附近一个大型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