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日报
老两口出门干活都带着伊婷。 记者 王红妮 摄
伊婷给爷爷帮忙。 记者 王红妮 摄
一场冬雨过后,省城迎来入冬以来最冷的时节,枯黄的树叶成片掉落。在济南顺河西街和济安路交叉路口,环卫工刘芝梅和老伴胡英正卖力地扫着马路,时不时会有尘土随着北风飞扬起来。和老两口一块出现在马路上的,还有他们的小孙女&mdash&mdash6岁的刘伊婷。
孩子这么小,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呐!刘芝梅今年60岁,脸上布满皱纹。他告诉记者,他和老伴早上3点半就要起床扫马路,7点左右返回住处,稍微休整一下,白天还得接着出来干,基本上一干就是一天。根本没时间在家带孩子,只能随时随地把她带在身边。
记者注意到,在老两口忙着清扫马路的时候,伊婷也没闲着,她把塞在路边私家车车窗上的小广告一张张取了下来,不一会就攒了十几张,然后噔噔跑到爷爷身边,把广告彩页塞到了垃圾袋里。为什么要这么做?记者问。因为一刮风,广告就会落到地上,爷爷奶奶还得再打扫。伊婷眨着大眼睛,说出的话让人听了感动又心酸。
路上车来车往,尤其是电动车速度很快,伊婷小小的身影在马路上穿来穿去,让人捏了一把汗,时不时也会有路人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身世:父母离异 祖孙相依为命
刘芝梅告诉记者,伊婷还有个姐姐。伊婷的爸爸妈妈在她两岁时就离异了。妈妈走了,爸爸后来去了南方打工,从那时起,照顾俩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两个老人身上。转眼间,四年过去了,老人带着两个小孙女住在位于北关北路的环卫工集体宿舍里。
记者来到一家人住的地方看到,这是一间20平方米左右的小屋,屋内堆满了杂物,两张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其中靠门口的一张床是老两口休息用的,靠里面的一张是伊婷和姐姐用的。在孩子睡的这张床上,掀开薄薄的床单,底下铺的是已经发黄变旧、非常简陋的海绵垫子。
两个孩子都很懂事、很省心。奶奶胡英告诉记者,她和老伴早上3点半就要出门干活,顾不上给孩子做早饭,通常都会留下六七块钱,让两个孩子自己去买早餐吃。一家人的午饭吃得也很简单,很多时候就是馒头和咸菜。记者采访的这天中午,老两口吃的是前一天剩下的馒头。没事没事,能吃饱。说起艰苦的生活条件,刘芝梅总是轻描淡写。
老两口很节省,在一家人居住的小屋里,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刘芝梅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好心人送的旧棉衣。艰苦的条件,也让小伊婷变得格外懂事。在大人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发现炉子里的火不旺了,她会主动跑到炉子旁边,挪开笨重的水壶,往里面添柴。
担心:车来车往怕孩子出意外
说话间,爷爷刘芝梅从屋里翻出一个粉红色的新书包,包裹书包的塑料袋上已落满了一层灰。这个书包早就买好了,到现在也没用上。爷爷告诉记者,书包是今年9月份开学之前就买的,当时一共花了100多块,给姐妹俩一人买了一个,准备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用,可是没想到小孙女上学的事一拖再拖。
在一家人住的小屋里,现在还保留着伊婷上幼儿园时的练习本,上面工工整整写满了字。当着记者的面,伊婷又照着书上的字念起来,很认真,可是时不时还会念错。这上面的字以前都学过,现在时间长了,有的已经忘了。孩子老实地说。
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孩子上学。刘芝梅说,天气越来越冷了,让孩子整天跟着扫马路不是个办法。这两天,孩子出门都是穿着两件厚棉衣,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臃肿,可是即使这样,也还是会冻得打哆嗦。最不放心的是安全问题,马路上整天车来车往,我们俩干起活来也顾不上孩子,生怕哪天一个不留神,发生什么意外。”
希望:六岁的孙女能尽快上学
6岁的小伊婷为什么不上学?记者了解到,按照济南市教育部门的要求,外来务工人员子女申请入学需准备户籍证明、务工证明、租住证明等一系列材料,而且申请材料应为法定监护人双方材料。以务工证明为例,在济务工人员需提供由劳动部门备案的合法用工合同和单位缴纳“五险”的缴费单据(或个人缴纳的社保缴费单据)
但是小伊婷上学需要的这些证明无法开全。刘芝梅说,伊婷的父亲现在在深圳打工,一时间他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自己先垫钱,以孩子父亲的名义缴纳了济南市灵活就业人员医疗保险。
刘芝梅的老家在济宁泗水,原本在家种地的他听老乡说在城里当环卫工赚钱多,于是就带着老伴来到济南干起了环卫工,这一干就是15年,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些年都没挪地方。现在为了照顾两个孙女,老两口拼命干活,尤其是刘芝梅晚上还要加班倒垃圾,一直干到晚上10点多,老两口一个月的收入加起来刚刚3000多块钱。“再干上十年八年也没有问题,希望小孙女能顺利上学,别给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