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宏济堂:讲述济南老字号的传承故事
济南日报 作者:张峰 李庶铭 亓勇
宏济堂医药集团总部沿河外景
济南市槐荫区经二路281号宏济堂药店
看到位于东工商河畔的山东宏济堂医药集团,就欣赏到药王楼、宏济堂文化广场……这里小桥流水、“潇洒似江南”的京徽、南北合璧式的仿古建筑群,叙说着宏济堂传承的故事……
经二纬五路281号(商埠)宏济堂老西号——— 这座由山东宏济堂医药集团在平移保护基础上建立的山东首家中医药专题博物馆即宏济堂阿胶博物馆,件件历史档案和珍贵遗存,则记载着百年老字号真实的信息……首先跃入眼帘的是宏济堂牌匾正上方的圆形、周边镶有福鼠图案的类篆体“乐”字,叙说着宏济堂的血脉根源:
宏济堂肇始光绪丁未(1907),肇基乐铎(字镜宇),同仁堂十二代传人。乐家始祖宁波,明永乐年间,宁波乐氏有后裔走杏林迁京,居所行医,名曰乐家老铺,为北京乐家始祖。京后四代乐显扬,入清太医院任吏目,康熙八年创药室同仁堂。其子乐风鸣,守父遗训,在前门外大栅栏建同仁堂药店。康熙四十五年纂乐氏世代祖传配方。
光绪壬寅(1902年),十二代孙乐铎,捐官山东候补道,听鼓济南。期间,承家传歧黄之术,精研阿胶制作技艺。乙巳逢故交杨士镶任山东巡抚,委其办山东官药局任总办,丙午(1906年)开业一年,次年(1907)铎乃接盘药局,斥巨资更建宏济堂。
乐镜宇,同仁堂少东,电视剧《大宅门》主人公白景琦原型,从小很有个性,据乐镜宇养子郭宝昌(《大宅门》编剧、导演)撰文介绍:乐镜宇乐四老爷事业上是个成功者,自幼受家庭熏陶,成为一个中成药发明成果累累的中药学家。如闻名中外的阿胶等中药制品他都对其配制、工艺进行了改造、改进。他从先祖取得数十张珍贵古法制药秘方,并创制了独一无二的宏济堂东流水阿胶。
自清末老城区宏济堂总号(东号)开业至民国24年(1935),乐铎相继在东流水一带开胶厂、药栈,于商埠区设宏济堂西号、中号,北京前门大街开济南宏济堂参茸阿胶庄。宏济堂乃乐家老铺京都外第一分号,同仁堂第一分支,观今古乃药铺合营之滥觞。
宏济堂得同仁堂之滋、遵同仁堂故事,穷究方术,精研修合,以药材道地、秘方效验、名医坐堂、良工艺湛、药真价实、信誉至上独创风格,更有人文神韵之建筑的东、中、西号三店堂,至今保持原貌或者原有特色。1915年宏济堂阿胶获巴拿马万国商品博览会金奖,而跻身“中国三大名店”。
宏济堂以“宏仁广布、济世养生”为堂旨,施粥赈灾,捐资助学,抵制日货,正义爱国;倾其力、解囊于山东国医学堂;冲围困、贸易于八路军抗日根据地。其声誉、药品,推及黄河、长江两域,无间妇孺,咸使间知。
解放后,乐镜宇年近八旬,主掌过的同仁堂铺务已由其侄乐松生接管,宏济堂则先后由其儿、孙接管。乐镜宇作为乐家高辈,民族工商业的优秀代表,由乐松生代表其二次荣获毛主席、周总理之接见,宏济堂则整体(包括三店、宏济堂阿胶厂、1952年建立的分支机构宏济制药厂,注:北京济南宏济堂参茸阿胶庄与北京市药材公司公司合营)公私合营于济南药材站即今天的山东宏济堂医药集团。
宏济堂历经百年沧桑,然能谨遵祖训,为振兴国医国药、服务人民健康做出了历史贡献,曾获“中华老字号”、山东省“质量、物价、计量信得过企业”等多项国家、省市荣誉。国医大师、山东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前山东中医学院院长张灿岬特为之赞曰:
宏图创业为苍生,济世好施慈善营。堂药膏丹皆道地,店医高手亦专精。
崇声自有公言议,德望原因心术正。行事犹将宗训继,仁风永序获恩荣。
宏济堂1909年开设了中国第一个阿胶厂,所产东流水阿胶不仅成为贡胶,而且成为国胶!
此后,乐镜宇先后在商埠二马路纬五路开设了宏济堂第一支店(即宏济堂西号),二马路纬一路开设了第二支店(宏济堂中号),不久又把总号和支店翻建成楼房。其中,2007年宏济堂总号(东号)在1996年拆迁后于2007年回迁;宏济堂西号于2008年平移保护;宏济堂中号目前已经迁建保护完成。
1920年,宏济堂形成了规模化饮片加工的铺务。新中国成立后,以宏济堂饮片加工业务为龙头,整合济南市切药局为中药饮片加工厂,一直发展成为今日之“山东宏济堂中药厂”。所生产的“三七粉”、“羚羊粉”以及中药精致饮片均获得过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优质奖。
抗日战争期间,乐镜宇在柴家巷(今普利街)以宏济堂四大掌柜之一的赵玉符为名义建立大成药行,向抗日部队秘密输送其名牌药品,为抗战胜利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如今,大成药行乃宏济堂历史档案馆和宏济堂阿胶公司所在地。
另外,1952年,宏济堂还建立了分支机构宏济制药厂,生产中小成药。
宏济堂以药真价实、服务优良、药材地道、调剂规范、临方制药、名医坐堂、人文关怀、特色建筑而深深植根于泉城市民、齐鲁大地之中,有着浓厚的地域特色。辛亥革命后,济南宏济堂在众多乐家老铺药店中以业绩优良、特色突出、文化深厚、独树一帜著名,进一步名扬海内外而与北京同仁堂、杭州胡庆余堂齐名,并称为“中国三大名堂”。
宏济堂与同仁堂、胡庆余堂相比,临方配药、名医坐堂(如王兰斋、吴少怀、王仪涵、韦继贤等一代山东名医、大医)、效方加减、随症应用、精工炮制、饮片精良比较突出。但是最为突出的还是阿胶及系列品种。它不像同仁堂、达仁堂有多种招牌成药出售,而是根据患者病情不同,在自己效验及经方的基础上随症加减调配用阿胶以善其后,使宏济堂药效更宏。
宏济堂的文化与同仁堂一脉相承,提倡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独树药真价实、童叟无欺。但乐镜宇根据齐鲁文化特点和泉城济南的风土人情、地域特点,又在同仁堂文化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宏济堂药店文化。
乐镜宇给“宏济堂”立堂旨:宏仁广布,济世养生。要求店员要恪守:宏仁济世、义中取利的理念
宏济堂办店奉行“仁术”宗旨,不急功近利,贵在长远规划,下大本钱。宏济堂把药品质量放在首位,凭货“真而好”的牌子赚取利润。在原材料采购中,严格鉴别真伪,不怕价高,但求货好。为了采购到上等地道药材,宏济堂每年都要派专人去全国最大的药材市场,如河北的祁州、安徽的亳州、辽宁的营口等从这里采购黄毛关茸、岷当归、越南高山桂、高丽野山参等道地药材。驴皮是宏济堂重点采购的品种,购买驴皮时要鉴别驴皮是否为冬天所采,是否来自德州黑驴,是否是“三粉”阴阳相连。民国时期,曾任山东省府主席的韩复渠点名要宏济堂专为其调配方药,山东著名实业家苗海南先生曾说,家人患疾必去宏济堂,瑞蚨祥孟洛川家族,最初只吃当地药铺的药,以后也认准宏济堂,非其药不吃。当然,宏济堂更是经常施舍济南之平民百姓,因其恪守“诚信为本”、“地道药材”之原则,百姓们的说法是:“认乐家老铺这块牌子,相信‘真不二价,价二不真’之说”。为了明码标价,宏济堂于民国21年(1932)正式刊出了《宏济堂乐家老铺丸散膏丹价目》,乐镜宇亲自撰写了序言。
宏济堂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曾有一次绝好的发财机会,就是在瘟疫发作时提高清瘟解毒丸的价格,可以像其他堂号一样通过提高价格大赚一把;甚或像某牌“万金油”不涨价、但分量减半。然宏济堂却没这么做,坚持“诚信为本”,坚决不跟涨价风、不减药材分量,虽然最后赔了本,但却赢得了长远,成就了百年老字号。
宏济堂红色文化深厚。红色小说《宣言》中记载张广南、刘青桃带姜凤娟到宏济堂西号治伤、看病遇到刘国栋等地下党员的故事的来源,就是我们地下山东省委机关一党员,因受伤并患病秘密在宏济堂治病的故事。是用当年宏济堂葆春回命散加地道的济南龙山黄米饭配以东流水泉水畔生长的一种济南地区特有的中药材配制丸药为主而治愈的。病人还以东流水阿胶善后、疗养,收到奇效。
宏济堂施粥赈灾。每到荒年或腊八及逢十赶集之日,必门前支大锅熬粥分给难民、饥困者。按季节,常年分别悬挂青赤黄白黑五把锡壶,免费给药银不支者提供防疫药。2008年,汶川大地震,宏济堂医药集团捐助药品一次就达360万元。
1909年,乐镜宇在趵突泉东流水建立了中国首家规模最大的宏济堂阿胶厂。他重金聘请阳谷县历代为皇室熬胶的世家传人刘怀安等名师来济南“宏济胶厂”熬胶。在总结千年熬胶经验的基础上,历经千百次试验,终于研制出制作阿胶的独特配方,创出了“九昼夜精提精炼法”(即“九提九炙法”)。
乐镜宇熬胶用水,非东流水不用。水是阿胶的圣灵之源。《神农本草经疏》记载:“阿胶,其功效在于水。”济南的泉水是岳阴之水,济水之南济阴之水,此乃至阴之水也:清冽甘美,水清而质重,其性趋下而纯阴,与众水大别。趵突泉东流水与古阿井同为济水伏流,但因明代以来河水泛滥、黄河改道,古阿井而干涸。趵突泉东流水则成为阿胶圣地,东流水被誉为“济水之菁、阿井之源”。因独特的水源优势,宋朝时就有在济南趵突泉东流水一带熬胶的历史。用这里的泉水炼胶,必是上等优质品。
宏济堂东流水阿胶遴选山东德州黑驴之毛黑、茸密、光亮、皮厚的冬板作为主要原料,铸就了宏济堂东流水国胶的高贵品质。
1909年,宏济堂东流水阿胶,进奉皇室被御赐为“九天贡胶”;
1914年,获“山东物产博览会最优等金牌褒奖”,国家“超等”奖状(最高奖);
1915年,肩携茅台酒共同被举荐参加巴拿马万国博览会,获中医药类唯一金奖。从此,被世人誉为“国胶”。
这就是中华中医药瑰宝——— 宏济堂东流水阿胶。“凝天地瑞气、汲万物精华”,宏济堂东流水阿胶作为中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迈出国门、获得国际金奖的中药制品,很快便开创了阿胶行业前所未有的鼎盛局面。上世纪二十年代至四十年代,国内的阿胶市场几为宏济堂东流水阿胶所独占,并远销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日本等国。宏济堂也逐渐成为阿胶的行业之冠,各种中药店均由其供货,同仁堂也不列外。到1934年,宏济堂总收入已占同仁堂总号的三分之二,成为乐家的主要财源。
宏济堂东流水阿胶是第一个走向世界的中药制品,并以此为载体,使宏济堂进一步享誉海内外。
由于种种历史原因,1958年宏济堂阿胶厂因故停业。在政府关怀下2008年恢复生产。
宏济堂东流水阿胶深厚的历史文化和复活过程引起了国内主流媒体的极大关注。2010年10月,央视CCTV4《走遍中国》拍摄的《复活的古胶》在世界170个国家播出。去年以来,央视CCTV7、CCTV12频道又先后播出了《乡土——— 小楼春秋》、《见证——— 古胶传奇》等反映宏济堂东流水阿胶历史文化及秘笈复活的专题纪录片,对这一极具历史文化特色的产品进行了充分肯定和深度报道。2010年宏济堂东流水阿胶“九提九炙”制作技艺已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被济南市评为十大民俗文化特色产品。
古胶复活了。历史的碎片复原成完整的“画卷”,是一个艰难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