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深夜江湖
每天晚上10点到凌晨2点,人声鼎沸的洪家楼夜市,是济南夜生活的缩影。摊位一个紧挨着一个,绵延1.5公里。这里有讨价还价的小买卖,有冒着浓油烟火的小吃摊,这条各种方言组成的夜市,是深夜江湖,是未眠的济南。作为济南现存的为数不多的夜市之一,“逛洪楼”几乎成了济南不少市民心目中“逛夜市”的代名词。夜市要取缔的消息已传了许久,大家都未置可否。这次来自历城区政府的消息,在摊贩们口中,也似坊间传言,“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 (山东商报文/图 记者郑芷南)
在洪楼夜市上,各种炒菜小吃也是一大特色
“10点以后开始,我们很守规矩”
火苗从炒锅里冒出,肉和蔬菜在油中滋滋作响。光着膀子的炒菜师傅,在肩膀上搭一条毛巾,用一把炒勺,炒着旁边坐在马扎上食客不紧不慢的夜。
按照相关部门的规定,夜市从每天晚上10点开始,持续到凌晨2点以后。“我们提前把货拉过来,等到10点开始摆摊。”在夜市上卖小饰品的李玲(化名)拒绝了一位女顾客试戴耳环的要求,“都要来试试,一会儿就变色了,我还怎么卖。”
“我从不上学了就在这里摆摊,现在我孩子已三岁了。”一个长背带的棕色小包斜挎在李玲身前,她一只手里拿着零钱,一只手整理刚被顾客翻过的首饰,“这都不是真心要买的,晚上没事过来试着玩。”
李玲摊儿上的首饰从几元到几十元价格不等,她说自己不喜欢讨价还价,“都是一口价”,“好的时候一晚上卖六七百,一般的时候卖一二百。”“听说要取缔了,谁知道这次是真是假。”李玲是夜市上的“老人儿”,“原来就说要取缔,后来,就改成晚上10点以后了。”“我们很守规矩,都是10点以后才开始。”
“不让干了,就只能回老家了”
夜市铺陈在花园路上,从洪楼广场一直到山大路。路北的人行道上摊位时而两排,时而三排,时而更多……
留在摊位之间的道路被双向的人流填满,人流中有搭着肩膀的情侣,有牵着宠物狗的姑娘。不少人都把包背在胸前,手机握在手里,走走停停,走走看看。
今年30岁的张栋(化名)从老家临沂来到济南,“觉得济南是大城市,好挣钱。”“来了后发现,啥也不会,只能摆个摊挣钱。”张栋在夜市上卖手机配件,听说夜市要取缔了,他也比原来“好说话”了,“顾客讲价,只要不亏本,我就卖了。”
和张栋一样的外地人,洪楼夜市上有很多。近千个摊位带来的两三千人,每天晚上来到这里出摊,做生意,回家。
曾有附近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形容,洪楼夜市,像一面镜子,照出这里每个人最真实的生活,也像一场电影,演出了生活中的五味杂陈。“要是不让干了,我就只能回老家了。”张栋说他早就结婚生子,“农村结婚都早,我儿子已这么高了。”张栋比划了一下,手抬的比他眼前的摊位高。
和张栋摊位紧挨着的,是一家卖化妆品的,“听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原来听说‘五一’前就不让干了,结果到了‘五一’还能干,我就又进了一大批货。不让干了,这回可得砸手里了。”女摊主说,“卖的东西都是几块钱一个,就靠薄利多销。”